記者:優秀的瑞典文學,目前在海內的譯介情況如何?
李笠:仍是太少。好像只有斯特林堡,詩歌有一點,《長襪子皮皮》作者林葛籣的童話,《尼爾斯騎鵝旅行記》作者拉格洛夫有一些。那麼小的語種,從事瑞典語文學翻譯的人仍是太少,實際上瑞典作家的層面是很高的,有幾個特別好的散文家至今沒翻譯過來。拋開文字不談,中國作家很少去研究題目,瑞典作家會很嚴厲地去考察一個題目,從來不會想當然。
記者:除了特氏的詩歌,你還會繼承做譯介工作嗎?
李笠:會的,我要把中國詩歌翻譯成瑞典文。實際上我已經做了,把麥城、西川的詩歌翻成瑞典文,也陸陸續續翻了一些王家新的詩。
記者:在你看來,把中國詩歌翻譯成瑞典文更重要,仍是把瑞典詩歌翻譯成中文更重要?
李笠:目前似乎是把中國詩歌翻譯成瑞典文更重要。由於我們有不少值得去翻譯的好詩人,包括他們詩歌呈現的中國社會,都值得先容到國外。
記者:在詩人和翻譯家這兩個身份中,你更看重哪一個?
李笠:當然是詩人。詩是最高的,翻譯只是翅膀。
我在寫“李笠”的傳統
記者:跨語言寫作通常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克服了良多災題,總算學會了用另一種語言來寫作,等寫到一定程度,仍是會遇到到底該把自己歸入哪一個寫作傳統的困境。你的創作存在這樣的困境嗎?
李笠:實在,很難說我用瑞典文寫詩順利過。那就像小孩寫漢字,一筆一畫、一字一句都要花力氣,寫得很慢,有時甚至會發生詞不達意的尷尬,有點像戴著鐐銬舞蹈。寫到後來,發現如何寫,寫入哪一個傳統是一個很大的題目。由於,用瑞典文只能寫糊口確當下;而過去,我的背景, 整個中國文化,又怎麼用另一種文字展現出來。
在寫關於母親的第六本詩集《源》那裡,我找到了出路:先用中文打底稿,然後用瑞典文修理。一首中文詩,變成瑞典文,經常會變短。一種熱脹冷縮的原理40攝氏度的上海夏天變成了20 攝氏度的斯德哥爾摩。10行變成了6行。瑞典文的硬冷,直接和邏輯性,精准了中文的意象,簡約了漢詩的浪費, 淡化了南方的綺麗。漢語養育了我的詩,而瑞典語則贈送了我的思。我在寫自己李笠的傳統。
記者:漢學家顧彬曾說,中國作家寫作中存在的題目,很大程度上是由於他們沒能精曉一、兩門外語。你如何看待這一說法?
李笠:顧斌顯然在捉弄海內那些自信力不足想討好歐洲人夢想獲諾貝爾獎的中國作家。這個德國漢學家的觀點淺薄,充斥著歐洲殖民主義老子天下第一的惡態。精曉一、兩門外語並不是成為大作家大詩人的獨一前提,或萬無一失的保障。不錯,在歐洲,一個作家一般至少都會兩三種語言。但他們必需這樣做,由於每一種歐洲語言(除了英語)都過於狹小,必需借助別的語言來才得以生存,北歐最大的語言瑞典語只有900萬人講(不到講上海話的人的一半)。所以,他們要理解世界,與世界溝通,就必需把握一種以上的語言,由於多一門外語就多一扇窗戶。海內目前有不少好的詩人和作家,有的既是翻譯家,又是詩人。深圳
翻譯公司覺得而這種現象將來會越來越司空見慣。
“詩人很窮,但地位最高”
記者:在瑞典,詩人的生存現狀如何?詩歌處於何種地位?
李笠:在瑞典,詩人很窮,像特朗斯特羅姆這樣的大詩人也很窮,只住在兩室一廳的公寓樓裡。但詩歌地位比所有的權和利都高。一個政治家,一個暢銷書作家,一個諾貝爾獎評委委員都夢想成為特朗斯特羅姆這樣的詩人。由於他們相信詩是語言最高的形式,人都想詩意地棲居。
瑞典人讀詩歌的比例比中國要大,各大報紙會有詩歌評論。天天十二點,電臺當當當敲鐘之後有“逐日一詩”。有時候朋友聽到就給我打電話,說“李笠,今天有你的一首詩啊”。然後電臺給你一千塊錢。還好,詩歌在整個社會文化糊口中間還有位置。
記者:在離諾貝爾文學獎最近的國家,讀者對詩歌的鑒賞能力如何?
李笠:瑞典和其他北歐國家是世界均勻人口閱讀詩歌最多的國家。在歐洲,一般讀者讀詩歌的水準和涵養,比詩人還高。中國教授一般不看現代詩;歐洲一流的人才寫小說,寫詩歌,寫不好的,就寫評論,當教授。